黑夜,黯淡青月,濕冷的露氣,濕冷的石地板。

  急奔,一道人影。

  

一個白髮卻怮黑皮膚的人影,懷中抱著白色物體和白髮在黑夜中格外分明。

  

白髮人的吆喝聲,是蟲鳴以外的聲音,急促的敲門聲,換來是幾張睡眼惺忪的表情,和幾句簡單卻無情的拒絕,但卻沒有使白髮人放棄。

  

懷中動物的血幾乎染紅了白髮人身上的一切,喘息聲不曾間斷,白髮人求醫的心也不曾間斷....

  

「鐺鐺」擊門

  

一位睡眼惺忪的中年男子:『誰啊?』。

  

中年男子睜眼一看,道:『請問有什麼事嗎?』

  

白髮人急促的道:『請你幫我看看牠!』中年男子皺了眉頭,心想:『我不看畜生的!』轉身就要關門。

  

白髮人錯愕急忙的道:『請你不要這樣!救救牠吧。』白髮人沒有多餘的手拉住這位無情的大夫。

  

中年男子打了個哈欠不情願的轉過身,仔細一看,瞪大了眼,登時睡意全消,心中驚嘆:『哇~真是世間少有的雪白靈狐啊。』心中盤算著要把靈狐占為己有。馬上陪著笑臉說:『哎呀呀~真抱歉您坐您坐!』。

  

白髮人大喜,道:『太感謝你了!』 中年男子手接了過去,道:『靈狐給我哈。』 白髮人帶著憂傷又懷著一線光明的欣喜的心情,把靈狐送了過去。中年男子也喜孜孜的接了過去,望著白髮人的腳邊滿是泥濘,道:『這位仁兄要否洗個熱水澡』

  

白髮人回絕了這個好意,道:『不了我想看著牠。』其實這哪是好意,中年男子只是想支開他,中年男子顯的有些失望,忽聽幾陣急促的敲門聲:『開門!』還夾帶著一群人的吆喝聲.

  

一個像是帶頭的人喊:『喂~冷飛霜~我知道你在裡面!快出來!不然我放火燒了這破屋子!』中年男子一聽心想:『冷飛霜!不就是內力至寒的武林高手嗎?』中年男子不只被在外的吆喝聲給嚇到,也被冷飛霜的名號給震驚。

  

陰派內功如果在武林上排名冷飛霜一定是前五名!

  

中年男子駭然,道:『冷…冷大俠….我我看您還是請回吧。』獨占靈狐皮念頭也全消。又聽外面吆喝聲不斷:『什麼你差點殺了唐家的三少爺。』『什麼強走唐家物。』『血債血償的。』

  

冷飛霜失望推滿了臉,皺著眉頭對中年男子說:『請你別這樣,我馬上解決外面的事。請你無論無何都要治好牠。』說完踏出了門。

  

  

多少支的火把照著這一條街,多少個人圍著孤身的冷飛霜。

  

一位騎馬帶頭的先說了話 :『喂!冷飛霜你傷了我弟弟又奪我家靈狐,你該給我唐家怎樣的交代啊!』

  

冷飛霜環顧著四週打量著一切突然,道:『唐騰自己心生歹唸,想奪我雪狐,讓我打倒,卻又心有不甘,偷襲不成,自己跌下山谷,再說唐騰也只是摔了個傷,到是你們唐騰用餵毒暗器傷了我靈狐又該如何說!』

  

唐家帶頭的瞪著冷飛霜,道:『哎呀!惡人先告狀啊!那條畜生明明是我弟弟打到的,你不要以為你有什麼內功修為就如此猖狂,我們唐家的暗器絕學也不是好惹的!』隨即吆喝聲四起。

  

冷飛霜聽到什麼都沒有關係,只是唐家帶頭的說靈狐是條畜生,就已讓冷飛霜夠怒火中燒的,只是冷飛霜不喜歡殺人.

  

唐家帶頭的又道:『這樣吧!你把那條畜生給了我,順便加上十個響頭,我就放過你。

  

冷飛霜瞠目漫道:『不............!

  

唐家帶頭的不屑,道:『好好不說不說,那我說什麼呢?啊!你看如果我把那靈狐作成大衣一定很威風啊!哈哈哈.....』唐家的人並沒有笑完....

  

  冷飛霜進了門。

  

  

濕涼的夜,很多人站著,圍著一棟不起眼屋子。

  

吆喝聲已停,沒有人說話,更沒有人動。

  

冷飛霜悄悄的推開門,環顧安靜的四周。

  

靜的可怕,他開始擔心,心想:『嗯?大夫呢?靈狐呢?』用力踹開屋子裡的擺設,怒道:『可惡!被他跑了。』冷飛霜心裡懊惱著為什麼要相信他。

  

一轉身用力使著寒冰掌將一片木門撕成碎片,從後門追了出去。

  

  

夏天的夜晚不該是那麼冷的,偏偏霧氣今天特別重。

  

一名身穿單薄的術士,冷的打寒顫,冷的兩條鬍子都翹起來了,心裡咒罵出去喝夜酒時一定要多帶一件衣服。

  

一個抱著靈狐急奔的中年男子引起了孑孓的注意,心道:『哇!那件白色的大衣穿起來一定很暖和。上去騙騙他!』

  

中年男子奔了一段,已離了孑孓一兩條街遠。了孑孓使出亂七八糟,顛三倒四的輕功。

  

中年男子畢竟沒學過武術,一下子就追到上。

  

了孑孓到了中年男子的面前擋了下來,突如其來的舉動嚇著了中年男子,慌張道:『有有事嗎?』他的臉鐵青了起來!

  

了孑孓微笑道:『嘿!這位仁兄你別怕,我不是壞人,我問了話就走!』了孑孓的鬍子翹了起來。

  

中年男子瞪著他道:『我現在沒空!閃邊點!』

  

了孑孓不懷好意的嘟起嘴,道:『這東西我好像在哪裡見過喔?這好像是...

  

中年男子接道:『是什麼啊!?』中年男子顯然有點生氣。

  

了孑孓回道:『這好像是小雪!』中年男子不耐煩回話:『什麼小雪!這是我抓到的怎麼會是什麼小雪的啊?!』了孑孓當然不知道什麼小雪的,只是皮毛白如雪,就叫牠小雪,他還真不知道冷飛霜真的叫牠小雪。

  

中年男子臉色一陣青,一陣紅,忙道:『神經病!不和你說那麼多,我要走了識相點就快滾!』不等他說完...了孑孓就接道:『我一個朋友他的頭髮就像小雪的毛一樣白呦!?』中年男子嚇得拔腿就想跑,只是他還沒跑,肩膀被了孑孓牢牢抓住,道:『我還沒說完呢!我那位朋友就叫「冷....霜」!』

  

中年男子一巴掌就想打在了孑孓臉上,只是還沒打下去他的手卻已經舉起來。

  

一根鐵管指著中年男子。

  

了孑孓續道:『你知道這是火槍嗎?』中年男子冒出了汗:『火槍!?』

  

『只要「碰」一聲我包你鼻孔生花!』了孑孓滿是笑容的說。中年男子已被嚇出了冷汗。

  

『不過呢你要是被冷飛霜逮到就沒那麼死的快活了。』了孑孓還是笑著說,但心裡擔心靈狐會不會失血過多,眼睛看著靈狐。

  

了孑孓說的輕鬆,中年男子卻是嚇個半死,結巴道:『你你想怎麼樣樣!?』了孑孓心裡想著「得手了!」,道:『你把靈狐給呢我,我替你還他,而且我包你不會被冷飛霜凍死!』

中年男子瞪著大眼緩緩交給了孑孓,然後一聲怪叫奔出了孑孓的視線。了孑孓像抱著嬰兒般的抱著靈狐從懷裡拿出一瓶藥倒在靈狐的傷口。藥很香!是雪花續命膏。

  

  

  暗青之月,無人的街

  

懷裡的靈狐不再流血,只是好像一點起色都沒有,還是靜靜在發抖。

  

『牠好中毒了』。了孑孓這樣想。

不過沒關係反正他本來就不在意,只是如果活著比較值錢的話,了孑孓會讓牠活著。

  

孤身一人走在無人的街,回客棧的路,只剩下打更人的叫聲。

  

左顧右盼了孑孓遠遠看見一群人。心裡想:『哇!太棒了這麼晚還有熱鬧看。』

  

只是這一群人居然一點聲都沒有,靜靜站著。

  

了孑孓愣住,瞪大了眼,仔細一看才發現這每個人身上都有幾根針插在要穴上,而且針還是冰做的!

  

了孑孓駭然,不自覺說出:『冰血雹!而且還是那麼準,那麼多。』心裡想:『普天之下能使出如此陰寒的內功數數可能還不到十人,難道真的冷飛霜真在城裡!?

  

了孑孓現在只想回客棧,不料一道沾血白影豎立在眼前!狠狠瞪這他,這時了孑孓才知道剛才火槍抵著那中年男子的感受。

  

勉強堆出笑容,笑得像作錯事的小孩!了孑孓急忙道:『不是我幹的!』手抱著頭生怕冷飛霜一掌打下來。

  

但冷飛霜卻跪了下來,聲淚俱下道:『請快救救她!她中毒了!』

  

了孑孓傻眼!,凍死的可能不是中年男子,可能是自己!了孑孓驚聲問道:『你把他們怎麼了。』指著唐門那群人。

  

冷飛霜為了救靈狐只有據實已告:『冰血雹只是扎進他們的穴道,一個時辰後冰針就會溶化他們死不了的。』冷飛霜不喜歡殺人。

  

了孑孓心中大石卻解了下來,鬆了不只兩口氣又恢復以往自信的笑容,道:『是的!是剛才一位男子送來解救...』心裡道:『我學過但我只會小兒科。完蛋!凍死的可能是我。』 續道:『不過只有我是沒辦法醫治的!』趕快把燙手山芋丟給別人

  

冷飛霜急道:『那該如何!』

  

了孑孓自信道:『唉~我雖然醫術高明,但...這毒我沒有藥解!』

  

冷飛霜從懷裡拿出一朵靈芝,接道:『這是天山靈芝因該可以解百毒吧!』冷飛霜對醫術一竅不通

  

了孑孓又傻眼,沒想到有這麼珍貴的藥材,眼見下不了台,卻說:『哎~此種珍貴藥草要配合藥膳....』當然是亂說的

  

話還沒說完,冷飛霜抓著了孑孓衣衿,道:『誰有!』

  

了孑孓生怕冷飛霜用力過度.一個不小心就被凍死,口吃,失聲道:『異異灶望劍生!』

  

  凌晨的竹林,林間透露著藍色黎明。

  了孑孓熟悉卻又愛又恨的竹林。

  冷飛霜仍然溫柔抱著靈狐,但悸動的心卻急。了孑孓心裡卻佩服這隻充滿靈性的大衣,不愧是靈狐受了傷,中了毒卻還捱了這麼久,雖然傷口已止住了血。

  竹林裡落葉依然多,奔馳腳步聲踏著竹葉沙沙作響,風吹竹搖。

  

  又是來搶這件雪白無暇的大衣嗎?了孑孓想著。

  冷飛霜也知道有人接近,一快一慢的速度。又是對小雪不懷好意的人嗎?冷飛霜這樣想著。

  

跑得快黑影,朗聲道:『大少爺!跑得這麼慢怎麼追的到我呢!再練個十年吧!』

  

較慢的華衣身影,不悅的說:『才兩個月我就追著你後面跑,我看你再練個五年再來指點我輕功吧,你身上的鈴鐺我咫尺可得!』

  

快的黑衣影自信回道:『哼!還不是我讓你!讓你看看我的真功夫!』颳起一陣大風,蒼狼在就竹林裡消失。

  

西門摧花當然追不上,停下來望著他颳起的風!心裡想:『真不好,自負的毛病又犯了,不該被一句〝大少爺〞給激怒,鈴鐺今天又拿不到了。』

  

了孑孓搶先打了招呼:『唉呀!西門公子呀~好久不見.!』了孑孓笑著臉說。

  

西門摧花回道:『嗯~是好久不見。』其實只有幾天。

  

西門正想說下一句時,了孑孓急忙,道:『西門公子你別說,救人要緊!救人要緊啊!望劍生在否!?』

  

西門皺著眉,道:『真不巧!他不在。』

  

了孑孓臉上有難色,心裡卻竊喜,道:『啊~!真不巧』,轉頭向冷飛霜說:『我看啊!冷大俠你就在這裡等吧!我還有事,再說我只能帶你到這,其他的就靠你等啦!』了孑孓拔腿就想逃。

  

不料冷飛霜卻說:『你不是說要配合藥膳,總該說點藥方。』一把抓住了孑孓。

  

冷飛霜並沒用一點一絲內力,了孑孓心卻已經涼了,冷飛霜續道:『小雪的傷不能再拖!』

  

西門聽聞小雪,心裡想:『是那隻白狐嗎?還以為是人』,道:『你有治好那隻白狐的藥嗎?』望劍生並不是醫生。

  

冷飛霜立即從懷裡那出天山靈芝。

  

西門也驚訝自己見到難得一見的藥才,等瞪大了眼,道:『天山靈芝解百毒只要能服下就行。』

  

了孑孓整個人都白了,自己居然忘了如此簡單的問題,慢慢的道:『那....快帶我們去吧!』

  

  

  傍晚

  太陽依然很大,卻是一天將至。

  望劍生仍然是炊煙的催生者。

  西門望著炊煙,心裡想著如何拿到蒼狼的鈴鐺。

 

想著想著,蒼狼滿頭大汗的回來,看見西門摧花指著他的鼻子罵:『為什麼沒追上來.。』西門那裡追的上他,追的上的話就不用煩惱拿不到他的鈴鐺。

  

蒼狼罵著罵著,道:『算了肚子好餓,趕快沖一下涼,去嚐嚐望劍生今天又去學了什麼好料的!?』他並沒有真的生氣。

  

西門笑著,微笑著...但仍掩蓋不了愁容。

  

突然壬月有點用力的矇住西門雙眼,嬌聲道:『猜猜我是誰!?』

  

西門冷冷回道:『在這裡只有妳一個姑娘!』

  

壬月慢慢放下手,道:『真是不可愛!』整個身子跪在西門摧花面前續道:『看你滿臉愁容...一定為了鈴鐺。對吧!』

  

西門眼神飄離壬月但沒有否認。

  

西門摧花,道:『沒錯,拿不報鈴鐺,代表我實力不夠,望先生不會讓我報仇的!』

  

壬月彎下腰,清澈的眼睛,好像擠的出水一樣,望著西門摧花,道:『勒!我幫你拿到鈴鐺好嗎!』

  

西門愁容一下就變了,道:『真的嗎!?』

  

壬月回道:『沒騙你!不過....要答應我一件事。』

  

西門欣喜回道:『好!只要我做的到!』

  

壬月一聽也很高興,道:『晚上我拿到鈴鐺在告訴你!』

  

  

夜晚的竹屋,燈火通明。暖暖的燈火,壬月一盞盞點亮,照耀著屋子也照著壬月的如玉臉龐。

  

西門無意識的望著她,心裡想著:『怎生此般的女子究竟有什麼自己辦不到的方法?』

  

雖然她懂武功雖然不多卻已讓自己驚嘆。

  

壬月一盤盤端上,又是望劍生今天剛學回來的一道道佳餚。

  

一頓飯蒼狼吃的狼吞虎嚥,今天跑了一下圈呢!

  

在矮茶几的下一雙纖細白晰的玉手,探住蒼狼腰上鈴鐺,細長的手指熟練繞過係住鈴鐺的花繩,只翻個幾下,複雜、難纏的死結,鈴鐺即將到手,如此複雜高深的熟練手法,壬月使得在台面上都看不出來,連望劍生也渾然不覺。

  

不料,蒼狼吃的高興,喜孜孜的就起身夾菜!

  

一陣快速聯想,閃過壬月腦中:『不好!會發出聲響,會撞上桌子、會掉下地板!用手接動作會太大。』

  

鈴鐺順著解開的麻繩掉下。

  

壬月閃過一個念頭,念頭閃過!奇異的身法!鈴鐺已被壬月腳指夾住!但膝蓋也撞了茶几一下,「咚」一聲,茶几上有些菜湯灑出來。

  

西門摧花也像是知道了發生了什麼事!忙道:『對不起~我的腳麻了,想換個位子。』

  

壬月琦麗的笑臉,堆滿了感謝和及時被解救的笑意!

  

蒼狼捧著飯碗大口大口吃著,低首瞪大眼看著壬月又看著西門,繼續吃飯。

  

壬月也笑笑的看著蒼狼,替他夾了個魯得漂亮的豬腳,竊笑道:『他應該沒發現!』

  

或許夾支豬腳是在暗諷他吧。

  

  竹林裡霧氣又更重了,夜更深了。

滿天斗星正閃著。

  

飯後,西門摧花倚靠著池塘旁他常冥想的大竹子。

  

壬月收拾過後,蹦蹦跳跳的照約定來找西門,開心的說:『我拿來了喔!』從袖子裡拿出那個生著青銅鏽的鈴鐺。

  

西門雖然開心,卻道:『妳都不怕被發現嗎?!』

  

壬月笑著臉,回道:『該擔心的人是你~我啊~要是被發現只要和望劍哥撒撒嬌就行了,不過…想不到你也會替我擔心,真開心呢!』

  

說完壬月突然抱著西門摧花。西門也被有香味的此舉所驚訝。

  

壬月瞪著美麗明亮的大眼睛,續道:『親我!』閉著眼睛嘟著嘴又道:『是深深的那一種!』

  

西門雖被壬月的舉動所訝,但仍不動聲色的道:『這就是要答應妳的事麼?!』壬月點了頭。

  

西門摧花續道:『可是.....妳這樣不怕他生氣嘛?!』(望劍生)

  

壬月有點生氣的放開了手,忽然的流下一行淚,就像安排的一樣流下了淚,滴落在西門摧花的講究的布料袖子轉身掩著臉,就像是不讓西門摧花知道她在哭。

  

但西門摧花很清楚的知道她流了淚。

  留下心中臉上都堆滿錯愕和疑問的西門摧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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